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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七章下（第1页）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即使你现在是个健康的人，也证明不了什么！”

“没错！你没得病，只是它的携带者，带回来传染给我们这些可怜人。你接触了那些人才急着逃回来的对吧？你们是一伙的，不是吗？你们有没有握过手、说过话？你们分享过食物吗？喝过他们倒的水呢？”

“可是……我并没有被传染啊……”他无力地僵在了原地，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人们对于这种犀利的拷问纷纷表示赞同。

“你确实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地健康。所以，很遗憾，我们不能冒险。我很遗憾地通知您……”执勤的检查员清了清嗓子，高声的宣布突然被人群中的助威声打断了。

人群中领头的男人露出腰间别的棕色的皮质枪套，他把□□取出，枪口瞄准那个努力为自己辩解的瘦子。周围越来越多打开保险的声音响起。

许多检查员要上前控制局面，或是打开无线电通讯机打算呼叫护卫，但都被指挥官阻止了。

“我……我是健康的！兄弟们，你们自己看看！”那个瘦弱的男人虽再次投降式地举起双手，只得到了轻蔑的嗤笑声和充满戒备嫌恶的目光。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只突然觉得天气变得寒冷异常，他想把那件脱下的外套穿回去，但发现它被一个人紧紧踩在了脚下，另一个人从站台取暖的火堆里弄来了一节燃着的木棍，打算烧毁它。⑦⑧中文全网更新最快ωωω.七8zω.cδм

“你帮不了他。即使他现在能特批通过检查站，到了城区里后还是会被这样对待的。而你选择和他一个阵营，就只可能和他一起死去。”马克的手臂重重地搭在刚跨出了一步的黑羽的肩膀上。

那双空洞绝望的双眼，机械般动着的嘴唇，没人听得见他在说些什么。突然，那个瘦子发狂了，大吼一声，从火堆里捡起那件外套卷在身上，带着满身的火焰跳下站台，像一只应激反应被触发的野生动物，以惊人的速度冲进了那个让无数人失踪的漆黑隧道之中。试图用枪瞄准他后背的男人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撕碎了恐怖的寂静，撕裂了站台上可怕的寂静，脚步的回音也突然消失不见，但那怒吼和哭喊声却好像持续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七八中文最快^

自从这种疑似变种人带入的传染病爆发开来以后，检查员的工作就更加繁重起来。但是也有人用一人一百颗子弹的高价贿赂检查站放他们通行，也有人凭着身上那枚象征权力的特殊徽章直接进出自如，甚至连运输的货物都不需要被打开检视。倒霉的平民丢了护照，不得已花成倍的票价原路返回。每个人都明白，只要自己掌握足够的子弹和武器，就能彻底脱离这憋屈的地下生活。

在这种混乱的趋势下，黑羽逃脱检查站的计划又开始了。他再次推着满是烂泥的推车，在站台沿着路线来来回回地走，一旦哪里有动静就待在附近，寻找一个趁着混乱逃脱的机会。

“举起双手！慢慢往前走，不要有其他动作！”前方的扩音器响了起来。黑羽也停下了脚步，看到检查站的强光之下有两个人低头举手，缓缓前行，直到被命令停下脚步。一个检查员上前，举高手中的手电。仔细检查着一行人身上变异人的特征。

“文件！”边境检查员大声命令道，“还有！这家伙的文件呢？”

“您看，这孩子也就刚会走路……”

“闭嘴！叫我长官，回答问题不要找借口！”入境检察官的怒吼回荡在空旷的站台里。

接下来依然是一位年迈的老婆婆低声下气的解释和乞求。耗尽耐心的指挥官，一拳朝老人的脸打去，把老人击倒在地。

这时，意外发生了。突然，一个胳膊上布满纹身的混混突然呲牙咧嘴，咆哮着冲了上去。还没回过神，检查指挥官就已经被锁住了左胳膊，胸上挨了一拳。指挥官很快反应过来，把偷袭者甩在地上，退后的同时掏出□□，扣动了扳机……枪声回响在封闭的隧道里，一遍又一遍，震耳欲聋。而那个老人当场发病，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孩子开始凄厉地大哭起来。

“我警告你们！我会这样做的！谁拥有最多的子弹，谁就是这里的王！”当指挥官又拉过一个刚过检查的无辜的年轻人，用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时，他同行的伙伴突然就挣脱了那两个架住手臂的护卫，把他们甩到在地，冲了上去。

握住枪托，拉下保险，扣动扳机……子弹穿过空气，飞向检察官的胸膛……

整个动作像是被时间无限拉长那样，人们在短暂的震悚后突然四散逃开，惊叫、哭泣不绝于耳。

那辆手推车也被撞倒了，里面的烂泥都倒了出来。黑羽知道机会来了，他故意栽倒在泥中，再慢慢站起来，把身上一切象征检查员的标志都摘掉。然后在枕木上走了起来，鞋底糊着的粘稠的泥让他好几次都趔趄摔倒，身上脸上一定摔了不少青紫的肿块。

巡逻员也去处理这起突发事件了，没有任何追逐者的脚步，旁人没有注意他而是自顾自地逃窜。身上涂满了污泥的黑羽好像披上了隐身衣。

直到他走了一整个车站，到了下一个没有被风波惊扰的站台，边境检查员很快就放他过去了。他们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挥着驱散这股臭味。这不过是个烂醉到掉进泥坑里的流浪汉或是某个运气不好的清洁工罢了。如果不放行，他们就正好能赖在这个地方不走了。

在警报响起之前，快跑！不要看任何人！不要闻自己身上的气味！

黑羽就这么一直带着浑身的污泥通过了所有的检查站。这些路线曲折的隧道让他感觉走上了一辈子。有时笔直，有时打转，有时提升，有时递减，但从未连续超过十步远。每走一步，枕木上的震动都敲打着他的筋骨，让他腰酸背痛，脚上磨起血泡。走下去，再走下去。希望，就在那里，在下一个转角，不是下一个，就会是下下个。

如果隧道没有出口呢

如果两面的入口和出口都关闭了呢？

如果有出口，但是看不见所以错过了呢？

如果回到了起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