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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第2页）

窦太后陷入昏迷，牙关紧闭，大部分汤药都送不进去，只能顺着嘴角流淌，浸湿襟口和枕褥。

药去半碗，多数浪费。

陈娇召来宫人，命取喂药专用的铜壶竹器，依旧不假他人之手，亲力亲为，将剩下的半碗汤药喂进窦太后口中。

&ldo;取温水来。&rdo;

刘彻走进殿内，陈娇仅是颔首，熟练地取巾帕为窦太后拭口，并揉搓擦拭掌心。

王太后慢刘彻一步赶到，见陈娇坐在榻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禁眉头一皱，开口道：&ldo;皇后，见陛下为何不行礼?&rdo;

&ldo;母后见谅，一时疏忽。&rdo;

陈娇声音冰冷，放下巾帕就要起身，被刘彻一把按住。

&ldo;娇娇照顾大母，诸事尽心，母后过于苛责。&rdo;

&ldo;我……&rdo;

王太后脸色微变，当场想要发作，被心腹宫人低声提醒，知晓不是时候，方才勉强压下火气，看向昏迷不醒的窦太后，表面浮现忧色，眼底却有喜意闪过。

&ldo;大母昏迷多久?&rdo;刘彻坐到榻边，看到窦太后苍白的脸色，忧心道。

&ldo;有小半个时辰。&rdo;陈娇声音微哑，眼圈泛红，&ldo;大母言疲惫，欲小睡片刻。我一直守在旁边，待到服药时，出声去唤，万没想到……&rdo;

说到这里，陈娇再控制不住泪意。

&ldo;都怨我!如我能警醒些，必不会如此!&rdo;

&ldo;娇娇莫要自责，此事怎能怪你。&rdo;刘彻握住陈娇的手，手指用力攥紧。

两人说话时，侍医奉召上前，小心为窦太后诊脉，请示过帝后，由宫人奉上艾草和砭石，以灸术为窦太后治疗。

大概过了一刻钟，窦太后开始悠悠转醒。

醒来后，不只人变得精神，苍白的脸颊也现出几分血色。见她这副模样，刘彻陈娇非但没有心喜，反而脸色微变，心中咯噔一声。

侍医退后数步，伏身在地，分明是早有预料。

&ldo;你给太皇太后用了何药?&rdo;刘彻语带沉怒，目光如电。若侍医回答稍有差池，马上就会脑袋搬家。

&ldo;天子，是我吩咐的。&rdo;窦太后突然开口，&ldo;我知晓自己的身体，早在半月前就告知侍医，真有这一日，直接加大药量，务必让我能清醒两刻。&rdo;

&ldo;大母……&rdo;

&ldo;我醒的时间恐不多，莫要多言，听我说。&rdo;

窦太后撑着坐起身，听到王太后的声音，知晓她同在殿内，皱了下眉，到底没有令她出去，而是握住刘彻和陈娇的手，语重心长道：&ldo;我这一辈子，苦吃过，福享过，做过错事，但也做过好事。阿启在时，我偶尔会想，真有哪一日去见太宗皇帝，能否笑着合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