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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郑新道：&ldo;臣原本是要派人就地捉拿的，只是想到……&rdo;说着侧身向我道，&ldo;掖庭属原本可以再用些更厉害的刑罚来审问死者，可是朱大人偏偏命人放出去，再派人跟着。这一招可当真是巧。因此臣想，不妨效仿一二。&rdo;说罢向我拱了拱手。

郑新这个老狐狸！我当初是故意纵了小虾儿出去，深知他必会被杀人灭口。不错，我和她，竟已是这般默契。郑新这样说，或许是已察觉了我的用意。

我眉毛也不动一下，只是起身还了一礼，欣然道：&ldo;老大人玉赞，下官愧不敢当。&rdo;

皇帝微微合目，熟识良久。我垂眸一笑，恍惚无觉他森冷犀利的探寻目光。

郑新又向上道：&ldo;臣派人跟了他两天，发现他每到午后辰时，便从一道小门，进了……&rdo;不知何故，郑新停了下来，又侧头看我。

我不禁好笑。那人进了谁的门，我当真不知。我心中还很好奇呢。我扬眸，现出少女特有的钦佩而好奇的天真神情。身着单薄的襦衫，更能体会到御书房中的彻骨寒意。然而我知道，自从我叫李瑞遣出小虾儿，我的心就已经变得比汴城冬季里最坚厚的冰还要寒冷刚硬。

郑新转头又道：&ldo;那人从一扇小门，进了舞阳君的府邸。有人亲眼看见舞阳君带着贴身侍婢亲自开门迎接。&rdo;

皇帝面色微变，与周贵妃相视一眼，蹙眉道：&ldo;舞阳君！&rdo;

郑新道：&ldo;是。此人连续两天秘密出入舞阳君府邸，臣颇觉蹊跷。到了第三日，便趁那人又进了舞阳君府的工夫，点齐了人大举搜查，终于在舞阳君私苑小池底的山石下，搜得了一只装着砒霜的小小漆盒。只是那人，早已不知所踪。&rdo;

皇帝惊得几乎想站起来，但他只身子一动，终是无语。

郑新又道：&ldo;那一小盒砒霜藏得甚是隐秘，当时臣在舞阳君府掘地三尺，连树根都翻了过来，却是一无所获。就在臣一筹莫展之时，偶然间见到翻出来的土地上，有五六条死去不久的红白锦鲤，而私苑的小池中，亦只有寥寥数尾。臣想着，是不是池中有异物毒死了鱼，于是舀干池中之水，仔细摸索了半个时辰，才在池底的山石凹fèng中查得一小盒砒霜。盒中虽然浸满了水，但经药院查证，确是砒霜无疑。&rdo;

皇帝道：&ldo;很好。那舞阳君又如何？&rdo;

郑新道：&ldo;舞阳君本来一直大骂不止，见忽然搜出了砒霜，自己也呆了。臣即刻逮捕了舞阳君母子，还有近身服侍舞阳君母子的所有侍从，将其余众人软禁府内，派人严加看管。只是一连数日，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舞阳君府遭此大变，他再不会回来了。这都怪臣太鲁莽，请陛下降罪。&rdo;

皇帝道：&ldo;罢了，这不怪你。&rdo;

郑新道：&ldo;臣将他们母子分别软禁，先审问府中一干侍从。舞阳君的贴身侍婢甚是害怕，未待臣用刑，便全说了。她说，那个秘密出入舞阳君府邸的人是舞阳君的姘夫。&rdo;

皇帝大奇：&ldo;姘夫？！&rdo;

郑新道：&ldo;不错。舞阳君守寡多年，与此人私通，已逾五年。&rdo;

五年，那是我进宫之前的事情了，当真是漫长。从心底逸出一丝冷笑，用悠长的岁月抵受住暴雨雷霆般的冲击，用极具韧性的心力缠绕住高悬在头顶的尖刀利刃，果然是她的棋局。

皇帝道：&ldo;那姘夫究竟是何人？&rdo;

郑新道：&ldo;那人名叫奚桧，是一个年轻俊俏的方士，多年前舞阳君的丈夫病逝时，他曾来招魂，如此数次，这才……据说皇后监国时，舞阳君还曾想为他求个一官半职，不过这人倒也有些自知之明，此事方才作罢。&rdo;

皇帝想了想道：&ldo;即便搜出了砒霜，即便这人与舞阳君私通，也不见得他便是杀人凶手。&rdo;

郑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颤声道：&ldo;陛下圣明。只是那侍婢所招，远不止这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