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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第1页）

我笑道：&ldo;她如何能与妹妹相提并论？陛下可是以国士待妹妹的。&rdo;

颖妃哼了一声道：&ldo;当年不过是无人可用，才让我管少府的。我本也是蝇营狗苟，在姐姐面前也无须粉饰。&rdo;

我淡然道：&ldo;无须粉饰，可也不丢人。&rdo;

颖妃道：&ldo;不丢人，可也虚度了。&rdo;

我笑道：&ldo;胡说！妹妹曾掌管国事数年，也算达成了生平所愿。既是圣意令妹妹退下，妹妹何不好好体味圣宠？两相比较，才知道自己更爱什么。&rdo;

颖妃叹息：&ldo;更爱什么？我也这样问自己。人心真是苦不知足。&rdo;

我笑道：&ldo;非也。&lso;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rso;[28]，无言无行，何以多识？又如何畜德？妹妹随遇而安，凡事都放心去做便是。&rdo;

颖妃一怔，从天青瓷盘中捡了一粒珍珠向我脸上抛来，笑道：&ldo;偏你乱读书，爱歪解！&rdo;

我举手将珍珠抄在掌中：&ldo;这不过是开解妹妹的玩话罢了。说回正事，妹妹真该回去好好琢磨如何多生几个皇子了。&rdo;

颖妃双颊一红，拣了一颗最大的珍珠丢在我的肩头。生疼。

六月初六，我照例休沐。一大早，我便回府看望母亲。母亲得知我打伤慧贵嫔的前因后果，倒也没有多说，只含泪颤声道：&ldo;唉，我是越发不懂你们三个了。母亲没有别的指望，只要你将来能活着回家就好。早些回宫去吧，不必在这里了。&rdo;说罢起身往后面去了。我在父亲灵前跪着，惭愧得无地自容。

母亲走后，银杏走进来扶起我：&ldo;二小姐别伤心，夫人的气消了就肯和二小姐说话了。&rdo;

我坐在榻上，一面缓缓揉着膝盖，一面问道：&ldo;母亲这些日子很生气吧？&rdo;

银杏道：&ldo;奴婢以为，夫人对二小姐是担忧过于生气，对公子才是生气呢。&rdo;

我这才想起朱云今早并没有来接我：&ldo;云弟替我张罗火药火绳，又教我点铳，母亲可不要生气了么？云弟这会儿在做什么？&rdo;

银杏道：&ldo;夫人得知公子为二小姐做了这些事情，大发雷霆，亲自打了公子几十藤杖，现在还卧床不起呢。&rdo;

母亲向来温柔隐忍，从小到大，从未打过我们姐弟三个一下。我微微一惊，焦急道：&ldo;快带我去瞧瞧！&rdo;

银杏一路引我向后，竟一口气走到了后门。出了门，只见朱云牵着马候在门前。见我出来，笑吟吟地唤道：&ldo;二姐！&rdo;说着向身后挥一挥手，家里的车夫驾着马车缓缓上前。

我一怔，顿时醒悟过来，没好气道：&ldo;不是说你卧床不起么？&rdo;

朱云笑道：&ldo;母亲能有多大力气？况且我是习武之人。我若不是假装卧床，母亲准又一顿好打。&rdo;

我用歉疚而责备的目光瞪了他一眼：&ldo;你现下牵着马是要去哪儿？不怕母亲寻你么？&rdo;

朱云道：&ldo;母亲这些天都不理会我，她哪里知道我的伤好了没有？&rdo;

我叹道：&ldo;罢了。套我的车，送我回宫吧。&rdo;

朱云笑得鼻子都皱了起来：&ldo;这会儿外面正热闹，回宫去岂不是错过好戏？&rdo;

我疑惑道：&ldo;什么好戏？&rdo;

朱云道：&ldo;二姐先上府里的车，待看过了好戏，小弟再送二姐回宫。况且，我还有些很要紧的事情要和二姐说。&rdo;

我无奈，只得带绿萼和银杏上了车。朱云骑上马，径直将我们带到了东市的樊楼‐‐半年前我听李万通说书的地方。一行人坐在临窗的雅阁里，看着对面楼下熟悉的茶肆，我笑问朱云：&ldo;莫非李万通又有什么新鲜事要说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