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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第1页）

我凝视片刻，漠然道：&ldo;殿下当真是心狠。&rdo;

高旸道：&ldo;他虽是我的皇叔，论交情却与路人无异。到了你死我活之际，难道我还要谦让他不成？&rdo;

我摇头道：&ldo;我并不是在说殿下待昌平郡王狠心，而是待自己狠心。&rdo;

高旸道：&ldo;我不想等死，只能以死求活。或者说，与其等他处死，不如自己寻死。&rdo;

我叹道：&ldo;太险了。不过倘若是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rdo;

高旸道：&ldo;倒要多谢我这位任性妄为的皇叔。否则单靠我那两下，啧啧……&rdo;

我垂眸一笑：&ldo;其实殿下还是少算了一个人，若算上他，殿下的胜算可再多两分。&rdo;

&ldo;谁？&rdo;

&ldo;弘阳郡王。&rdo;

&ldo;高曜？我听说他在东南沿海一带，此事与他何干？&rdo;

&ldo;殿下离开西北便到了此处，所以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殿下去后，弘阳郡王就去军中巡查盐政了，昌平郡王因走私羌人的青白盐，还被弘阳郡王参了一本。&rdo;

高旸一怔，随即面露喜色：&ldo;天子气应在未来者，如此，也可说是弘阳郡王应了天子气，对不对？&rdo;

我淡淡一笑：&ldo;弘阳郡王是最年长的皇子，倘若圣上真以为是他，也可说名正言顺。当下的困局也迎刃而解了。&rdo;

高旸笑道：&ldo;高曜顺利成章做上太子，你是最高兴的。&rdo;

我不以为然道：&ldo;他将来做太子还是做郡王，我都至多不过是个正四品女官。更不用说再过半年，我便出宫去了。&rdo;

高旸目光一动：&ldo;就怕他以为高曜是废后之子，未必属意于他。&rdo;

想问的都已求证清楚，我也该走了。于是起身慨然道：&ldo;多一个人分担，殿下和昌平郡王就多一条活路。想不到一片小小的云气，一颗长尾星子，竟让人大伤脑筋。&rdo;

高旸道：&ldo;子曰：&lso;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rso;[79]其实天何尝不言？云气星象，都是天启。&lso;获罪于天，无所祷也&rso;[80]，可见天之无情。先师至圣都语焉不详的事，我不学无术，只能听天由命。&rdo;

我听了也不觉伤感，宽慰道：&ldo;&lso;祷：告事求福也&rso;，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何其轻松。&lso;获罪于天&rso;，固是&lso;无所祷也&rso;，却是&lso;有可为也&rso;。怎可说听天由命？&rdo;

高旸道：&ldo;我的&lso;有为&rso;，却还要你来成全。倘若你不肯将&lso;刘灵助&rso;的上书重新抄录呈给他，我便算不得&lso;有为&rso;。&rdo;

我哼了一声道：&ldo;你这封上书明明是假的，我若代你呈上，便是欺君之罪。&rdo;

高旸道：&ldo;欺君之罪也是我一人的，与你无干。&rdo;

&ldo;我深夜来此，再为你重新抄录改变字迹，欺君之罪，我也逃不掉。&rdo;

&ldo;你若怕，我不勉强。呈不呈上去，全在你。&rdo;不待我说话，他又道，&ldo;即使你不这样做，昌平皇叔也很难活得成。通敌造反，连太后都无可奈何，倒也不缺这点天象。&rdo;

我叹道：&ldo;我已答应了苗佳人……其实今夜若非她难产，我也不能出宫来。&rdo;

高旸起身，近前一步，温然道：&ldo;原来皇叔又帮了我，让我今夜见到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