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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第1页）

因连日饮药实在太苦，绿萼在花茶中放了许多蜜糖，连我喝了都觉得甜腻得恼人，然而宜修却恍然不觉。我微微一笑，语带讥诮：&ldo;玉机已是戴罪之身，还有什么余力烦恼别的？&rdo;

宜修愈加忧心忡忡：&ldo;其实这一次来，奴婢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告诉大人。&rdo;

多日不通消息，我刻意淡薄的口吻早已掩饰不住忧心如焚。我立刻问道：&ldo;何事？&rdo;

宜修道：&ldo;是弘阳郡王殿下。殿下还在西北，王府里的李嬷嬷和他素日最亲信的丫头、内监小厮伴当都被抓进了御史台南狱，已经刑审了好些天了。&rdo;

既然芳馨等人去了掖庭狱，那弘阳郡王府如何能幸免？高曜、高思谊和我，竟都到了&ldo;疾风知劲糙&rdo;的一步。我一怔，漫不经心道：&ldo;知道了。&rdo;

宜修诧异道：&ldo;大人难道早就知道了么？&rdo;

我也懒得掩饰，垂头一笑，低头看新长出的长甲：&ldo;猜的。&rdo;

宜修的神情由诧异而恍然，由恍然而焦急：&ldo;果然太后猜得不错。大人深夜被召进景园，重病之下被遣回京。大人一定知道其中的隐情！&rdo;

眉间带着最恭顺的笑意，心中却冷若寒霜。这才是太后派宜修亲自来的真正用意。所谓探病，不过是托词，&ldo;什么隐情？&rdo;

宜修道：&ldo;陛下究竟为什么非要置昌平王爷于死地，为什么要审问弘阳郡王府的婢仆？芳馨和小钱等人为什么又进了掖庭属？大人一定知道。&rdo;

我淡淡一笑道：&ldo;姑姑既知芳馨姑姑和小钱进了掖庭属，便知道玉机身在局中，有难言之隐。&rdo;

宜修道：&ldo;奴婢知道大人怕泄露机密，罪加一等。但请大人顾念太后‐‐&rdo;

我打断她：&ldo;姑姑不必再问，恕玉机无可奉告。&rdo;

宜修道：&ldo;大人不肯直说也罢，只是太后实在担忧，大人好歹教太后知道从何处寻知。大人放心，太后绝不会教圣上知晓的。&rdo;

&ldo;绝不会教圣上知晓&rdo;，有睿平郡王食言在先，如今我谁也不信。于是欠身道：&ldo;太后恕罪。或有一日，整个天下都会知晓此事，姑姑耐心等一等便是了。&rdo;

宜修一怔，垂头叹道：&ldo;既如此，奴婢便也不多问了。&rdo;说着侧过头，目光忽而变得冷酷，&ldo;其实若大人实在担心芳馨，太后可命掖庭属手下留情，或者……立刻放出来也是可以的。&rdo;

我暗自冷笑。太后之所以命宜修在芳馨入狱七八日后才来看我，因芳馨奉圣命入狱受刑已有好些时日，太后此时就算命掖庭属放人，皇帝也未必会说什么。她可以命掖庭属手下留情，也可以命掖庭属加紧刑讯，甚至夺取他们的性命。为了昌平郡王高思谊，母子三人交相逼迫。

我的心头几乎要沁下毒血。权衡片刻，我淡淡道：&ldo;姑姑只管往事情的源头去寻，就能寻出答案。&rdo;

宜修倾身道：&ldo;源头？&rdo;

我不看她：&ldo;难道姑姑不知道事情的源头在何处么？派人去问一问，定能知晓。&rdo;

宜修追问：&ldo;问谁？&rdo;

我叹道：&ldo;谁在那里便问谁，姑姑认得谁便问谁。&rdo;宜修还要再问，我忙道，&ldo;姑姑就这样回太后，太后一定会知道的。&rdo;说罢端起了茶盏。

宜修一怔，只得收敛锋芒：&ldo;是，奴婢定如实回禀太后。奴婢告退，还请大人多多保重。&rdo;说罢起身，缓缓退到门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大礼。我甚是恼怒，本不想再理会她。然而念及玉枢，我又不得不唤住她：&ldo;姑姑且慢！&rdo;

宜修道：&ldo;大人还有什么吩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