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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第2页）

银杏转头看了一眼，奇道：&ldo;是简公公。怎的从定乾宫追出来了？&rdo;

小简气喘吁吁地追到我身后，平息片刻，这才趋步转到我跟前，恭恭敬敬施一礼道：&ldo;奴婢拜见大人。&rdo;只见他一头的细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中全是庆幸和感激。

我笑道：&ldo;简公公辛苦，不知有何指教？&rdo;

小简躬身道：&ldo;奴婢不敢，奴婢是特意赶出来多谢大人的。&rdo;

我笑道：&ldo;谢我什么？&rdo;

小简道：&ldo;奴婢要多谢大人替奴婢在圣上面前遮掩，没有说出是奴婢将华阳公主之事告知大人的。&rdo;

我笑道：&ldo;公公这话我担不起，这可是欺君之罪。&rdo;

小简一怔，并起四指，拍了一下唇，连声道：&ldo;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do;

我向前挪了半步，低低道：&ldo;依我看，华阳公主的事是小陶告诉陛下的吧，所以他才被赶出宫去为先帝守陵了。是不是？&rdo;

小简猛抬起头来，愕然道：&ldo;大人是如何知道的？&rdo;

我笑道：&ldo;猜的。公公为人谨慎，自然能长长久久服侍在新君身边，何必谢我？公公还是快回宫吧。&rdo;

小简眼底微红，退了两步，再次施礼：&ldo;是。奴婢告退。&rdo;说罢向左平移两步，缓缓越过我的身子，这才疾步去了。

银杏回首目送：&ldo;看来今日姑娘救了简公公的性命。否则怎么这般巴巴地追出来，也不怕陛下发现。&rdo;

我笑道：&ldo;救了性命谈不上。不过一个内侍若被赶出宫去守一辈子皇陵，他的性命在或不在，大约也没什么分别了。&rdo;

银杏问道：&ldo;姑娘如何知道是小陶将华阳公主的事泄露给陛下的？又是几时知道的？&rdo;

&ldo;陛下一问起此事，我便知道了。&rdo;

&ldo;陛下只是普通一问，在奴婢听起来，并无异样之处。&rdo;

我笑道：&ldo;你的眼力还不够好。陛下一问此事，小简便浑身不自在。当日正是他趁夜把这个消息偷偷传递给我的，今日这般模样，显然是怕陛下知道这件旧事，而且怕得要死。陛下未做太子之时，中书省一个官员便私自将先帝下诏立太子之事告诉陛下，皇上早就声明要将此等三心二意之人革出台省要职，外放出京。那人是讨好圣上，尚且如此，若知道小简讨好一个女官……你再想一想，同是服侍先帝的年轻侍从，平日里从无过犯，为何小简留下了，小陶却得去长陵挑水植树？两下比对，不是显而易见么？&rdo;

银杏张了张口，叹服道：&ldo;原来是这样。幸好姑娘心思转得快，编了一套话，否则简公公就要出宫去吃沙子种树了。&rdo;

当初我和封若水主仆四人一起在小书房内聆听了这番话，我曾严肃地告诫绿萼不准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因此连银杏都不知道此事，只当我临时编的谎话：&ldo;简公公当日也是一片好意。事过境迁，我们已经不必在意，可是于小简这样的奴婢来说，却是没完没了的。&rdo;

银杏点一点头：&ldo;这便是姑娘所说的，&lso;没资格拣选前程&rso;么？可是依奴婢看，简公公这样快便摸到新君的脾性，他这条路，还长着呢。&rdo;

我笑道：&ldo;这便是小简最大的好处。他的鼻子总是最灵的。&rdo;

第二日，我写了辞官表递上去，高曜很快便回复了。少府也依照我的意思在兴隆里为我择定了府邸，封侯诏书和所有赏赐在数日内齐备。于是定在明道元年二月初四出宫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