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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第1页）

&esp;&esp;他把酒点燃，看着方糖开始融化，然后才转头看向庄清河。

&esp;&esp;“你在怕我吗？”他盯着庄清河的眼睛，而后又笑了：“你怕我做什么呢？我当时没把你怎么样，现在更不可能了。”

&esp;&esp;“你知道的，我从来都舍不得伤害你。”

&esp;&esp;庄清河怔愣地看着他，还没有从悚然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esp;&esp;在圳海那么多年，他每时每刻都紧绷着神经，只要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esp;&esp;无数个夜晚，庄清河都能看到死神就坐在他的床边，看着自己整夜整夜地做着那个被众鬼残食的噩梦。

&esp;&esp;甚至圳海行动结束后的这几年，他都没能摆脱掉那个噩梦，就像患了老兵综合症，时不时就会在深夜惊醒。

&esp;&esp;梦里他暴露了，每个人都要他死。

&esp;&esp;“你”庄清河一张嘴就卡住了，牙关颤了两颤才继续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esp;&esp;许僭越翘着二郎腿，歪头看他：“你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我送你的成人礼是什么吗？”

&esp;&esp;庄清河脑中闪回到那时的记忆。

&esp;&esp;十八岁，许僭越送了他一块手表。

&esp;&esp;“手表。”他愣愣地回答，心里还是不解。

&esp;&esp;许僭越看着他，眼中甚至有些同情，然后说：“我一直没告诉你，那次我交易的山洞里，有磁场。”

&esp;&esp;庄清河眸光闪了闪，明白了他的意思。机械表受到磁场的影响，会导致手表磁化，走时异常，走快，走慢，或者停止。

&esp;&esp;“那是你第一次给宋明山通风报信吗？”许僭越闲聊似的跟庄清河聊起他对自己的出卖。

&esp;&esp;庄清河没说话，算是默认。

&esp;&esp;许僭越低头轻笑两声，然后抬头暧昧地说：“这也算另一种形式的，你给了我你的第一次。”

&esp;&esp;“虽然是第一次出卖。”

&esp;&esp;焦糖的味道在空中四散，许僭越眼中隐隐含笑：“第一次嘛，难免会有些生疏，有些青涩，还会容易紧张对吗？”

&esp;&esp;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替庄清河找补的宽容，说：“所以手表慢了半个小时都没发现，这也没什么，第一次……做成这样，你已经很棒了。”

&esp;&esp;庄清河撇开脸，不想搭理他。

&esp;&esp;许僭越调戏够了，就继续说：“你的表现确实很好，除去手表的事，几乎可以说毫无破绽。我那天满身是血地回去，你看起来很惊讶。”

&esp;&esp;说到这，许僭越停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以为你是出于关心，惊讶我受伤，其实你是惊讶我居然活着回来了。”

&esp;&esp;那个夜晚，许僭越无限接近死亡。他从宋明山手下侥幸逃脱后，一个人回到住处。

&esp;&esp;处理完肩胛处的枪伤后不想动，就问庄清河：“几点了？”

&esp;&esp;庄清河抬起手看了眼时间，随口道：“两点半。”

&esp;&esp;说完就继续望着墙边的神龛出神，他嘴里叼着烟，四周烟雾环绕。

&esp;&esp;许僭越闭眼躺了几分钟，恢复了一点力气，拿起手机看了看。当时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正好跳转了一下，变成03：00。

&esp;&esp;然后，他抬头看向庄清河。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许僭越的视线慢慢落在庄清河垂在半空中的手，以及手腕的手表上。

&esp;&esp;在庄清河费尽心力隐藏身份的那些年，根本不知道在那天凌晨三点，那根细如发丝的指针就已经指出了他的身份。

&esp;&esp;当时庄清河和神龛遥遥相望，他周身笼罩着如丝的烟雾，让他看去来比神龛里的神像更像一个香火鼎盛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