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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4页）

雪娥大声哭喊。

月娘闻声赶了进来，上前拉住西门庆的手，夺下短棍，说：“大家省些事吧，这样子成个什么人家？”

西门庆气喘喘地说：“贱骨头，我亲耳听见你骂人，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事，再这样不把你腿打断了不算！”回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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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潘金莲卧房内。

西门庆走进房，见潘金莲坐在床边发呆，便挨着她坐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贱骨头被我痛打了几棍，也为你出了气了。你别气坏了。我明天一定买几两好珠子给你穿箍子戴。”又向外叫：“春梅，掌灯，我和你娘好安歇。”

332

花子虚家厅内。

厅中设下酒席。

花子虚招呼众会友在旁边先坐下吃茶。

应伯爵、谢希大、吴典恩、孙天化、云离守、祝日念、常时节、白来闯几个谈笑风生，边吃茶，边闲聊。

三个唱的女孩吴银儿、李桂姐、朱爱爱在一边叽叽喳喳说话。

两个小厮往席上布菜、上酒。

花子虚：“众位哥哥，今天到寒舍月会，小弟置薄酒一杯，请入席吧。”

伯爵：“大哥怎么还没到？再等一会吧！”话音才落——

西门庆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玳安、平安、琴童等四个小厮。

众人起身相迎。

子虚把西门庆让至首席就坐。

众人飞觞挥箸。

三个唱的一个怀抱瑟琶，一个提着大阮，一个安下古筝，弹唱起来。唱道是：

“归去只愁红日短，思卿犹恨马行迟。

世财红粉歌楼酒，谁为三般事不迷？”

唱毕，三个女子一齐向上磕头行礼。

西门庆叫道：“玳安，赏！”

玳安取来三个红封，每人递了一个（内装二钱银子）。

西门庆笑问子虚：“这几位姐姐贵姓？弹唱倒出色。”

伯爵：“大哥贵人多忘事，弹筝的是花二哥的相好，后巷的吴银儿；那拨阮的是朱毛头的女儿朱爱爱；弹琵琶的你更该认得，她亲姑妈被你养在家里呢。”

西门庆吃惊道：“她是二条巷李三妈女儿？娇儿的侄女？”

伯爵：“她就是李桂卿妹子，叫李桂姐。”

西门庆定晴细瞧一番，笑道：“几年不见，果然秀出来了。”

三个唱的上来敬酒。

桂姐缠住西门庆叙话。

西门庆：“你妈和姐姐在家忙什么？怎么不到我家走走，看看你姑妈？”

桂姐：“妈妈去年中风了，到今还半边腿脚不方便，要扶着人走路。姐姐被淮上一个客人包了半年，常接她到店里去，一住两三天不回来。家里只靠我天天出来供唱，苦杀人了！要去看姑妈，也没个空。姑爷怎么老不去我们那里走走？也不放姑妈回家看看。”

西门庆笑道：“我今天约两个好友，送你回家怎样？”

桂姐娇声道：“姑爷哄我呢，你贵人脚肯踏我们贱地？”

西门庆笑道：“我怎么能哄你？”说着，掏出袖笼里的汗巾，一只金牙签，一个香茶盒儿，递给桂姐。

桂姐笑嘻嘻地收了，说：“姑爷几时去？我叫保儿先回家预备。”

西门庆：“散席就走。”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