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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逢乱世当济世 二（第3页）

离开了是非之地，三人又赏街许久，这才入了一家粥铺，抬头一看，大年正在里间朝三人颔首致意。

四人围座一桌，唤小二来要了粥，梁尧问道：“大年叔，你是何时看出其中弊端的？”

原来，此前将那捕快佩刀抽走者是大年，唤来按察使朱景明者，亦是大年。

梁尧本是无意去干涉衙门办案，但是大年暗中传音，告知梁尧此事蹊跷，三人才出手相拦。

大年捋着山羊胡笑答：“巧是昨日公子所托，老拙才从中查知此事猫腻。”

随后大年将来龙去脉说来。

康伯德看上了清乐楼的歌伎姽婳，一连多日入楼点名姽婳伴，几日前康伯德在清乐楼中设宴款待贵客。

宴中唤姽婳前来乐造趣，见众人兴致大起，康伯德问此女如何，有几人出言逢迎，最后说离了调。

姽婳本是卖艺不卖身的歌伎，其身倒也还算干净，康伯德便出言调戏可愿随其回府，到康府做妾，此话一出众人哄说。

“姽婳姑娘能在楼中拿得魁首不单单靠艺技，为人处事也颇为不错。”大年接着道，“并未当场拒绝使得康伯德失了颜面，而是圆说权当康伯德拿自己个笑话。”

那日之后康伯德对姽婳更是青睐有加，每日到楼中听曲闲谈，不止数次提出要将姽婳纳为妾，可姽婳所答皆是含糊其词。

最后那康伯德失了耐性，直声逼问姽婳，姽婳只得直言拒绝，也是因此，康伯德便使此阴手陷害姽婳的胞弟，逼其妾。

“此人行事为何如此目中无人？”澹半淮皱眉道。

梁尧笑答：“正二品高官，能动者为扶其上位者，亦或孔、徐二派，可此不过是纳妾小事，你想如何？”

“是呐，这康伯德深知此点，当下在苏州逍遥得很。”大年捏着山羊毛，皱眉说。

“秦彪一事我等挡下，那康伯德为了颜面，想来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梁尧道，“半淮，你说此人接下来会如何？”

正二品大官，如果连一歌伎都无法收服，那确实得惹出大笑话了。

澹半淮脑中稍思索，答道：“此人仕脉根深，且稳捉爹不会因如此小事与其不是，凭其秉性所看，不可能就为了你这一拦而不再有动。”

“说得对。”梁尧眼中闪过一丝趣劲，又朝一旁赵雪见道，“剑南春备着，我晚些回院里取。”

“世子何去？”

“见见别样江湖。”

“如此陈先生会不悦的。”赵雪见秀眉微皱，两眼汪汪注视梁尧。

“你可真快比大年叔能说了。”梁尧笑骂一声。

“奴婢不敢，大年叔是真能说的。”

四人面面相觑，随之大笑。

笑罢，梁尧询问大年昨日夜中那女子信息可有查到。

大年抚须点头说：“那姑娘正是公子近日所谈的姽婳。”

“这姽婳还是军属？为何沦落到入青楼做事？”澹半淮疑道。

“姽婳原名秦婳，胞兄秦雄烈逝于中原战事，秦雄一死，其母聂氏无力抚养秦婳、秦彪二人，将其送往大家做奴，想是受了陷害，被人卖入清乐楼，此女命苦呐。”大年缕着山羊须，缓缓说来，“不过秦婳姑娘歌舞天赋颇高，在清乐楼中渐成名女。”

“既为军属，秦雄死后也应有不少安家钱财才是，此些钱为何就养不活三人？”梁尧皱眉道。

江南军阵前牺牲是有慰金的，官府逐月皆会发放，虽说不算多，但养聂氏三人温饱已是绰绰有余。

“聂氏将家中余钱及慰金都交于小儿秦彪开肉铺娶妻生子了。”大年叹了口气，“也怪不得她罢，白发人送黑发人，仅剩秦彪一子，如此做也是人之常情。”

“老牛舐犊，怪不得。”梁尧撇了撇嘴。

大儿秦雄死于沙场，仅剩秦彪这么个儿子自然是舍不得让其充军，相信天下多数母亲都会如此做的。

“要说这秦婳姑娘也是心善，在清乐楼有了起色后不计前嫌，常常往家中送些银两，照顾老母及其胞弟。”大年接着说道，“可那聂氏全然当这是秦婳姑娘应行之事，家中每有难事便处处让秦婳姑娘想尽方法办好，从不疼其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