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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ldo;怎么，瞧出味来了？&rdo;他满心欢喜地移近，亲热地握住她的小手，&ldo;秭归，你若想更进一步，我也不是不可以奉陪啊。&rdo;

俏脸蓦地一红。&ldo;你又来。&rdo;

余秭归不满瞪眸，看得他畅快大笑，张扬的笑声弥漫在夜色里，连黑云都淡了几分。

&ldo;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舍弃马车与我同行。&rdo;看着头戴纶巾一身蓝布长衫的上官意，余秭归轻道。

&ldo;车马算什么，你能走的我便也能走。&rdo;他俯身靠近，眸中满是期待，&ldo;这一路上只有你我二人，你看的只有我，日子久了还怕你不动情么。&rdo;

知他自大，余秭归也不恼，反而坦然道。&ldo;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rdo;

&ldo;哦？&rdo;虽只是一点点，他也惊喜了。

&ldo;现在被你牵着，也不会想起师兄们了呢。&rdo;见他面色泛青，她解释道，&ldo;年幼时，每逢海神娘娘的祭典，师兄们怕我和十一被人群冲散，总是牵着我们。&rdo;

&ldo;怎么牵，这样。&rdo;他张开五指，霸道地将她的手紧紧包裹，而后轻轻拉近，&ldo;还是这样。&rdo;

气息喷薄在脸上，她不自在地欲拉开距离，可这一次不论如何用劲，就是推不开他。

&ldo;你只要拍一掌，我就飞出去了。&rdo;

他虽这样暗示着，可她知道若真这么做了，结果一定不妙。于是即便距离近得她头皮发麻，余秭归也没再动作。

不幸的是，某人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ldo;牵到多大啊。&rdo;他问得漫不经心，指尖沿着她的掌纹一路描摹，来回轻抚着她长年握剑的痕迹。

她一愣，像是认真在想。

十岁还是十四岁，数得那么仔细做什么。他心一恼，狠狠扣住她的细腕。

&ldo;子愚？&rdo;不懂他的喜怒无常，她微皱眉。

&ldo;明日进了城，我们就沿运河下江都，直到金陵。&rdo;

等到了金陵，管她有几个师兄，她能牵的就只有他，就只有他。想他上官意自负二十余载，也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想到这他不由轻笑，紧握的五指稍稍放松了些。

&ldo;灾民不准进城啊。&rdo;身侧不远，有人喁喁低语。

&ldo;今年两河同涝，听说京西、河北、陕西、淮南四路全被淹了。&rdo;

&ldo;怪不得这些人会逃到这里来。&rdo;视线瞟向城下的另一处野火，满面尘垢的男女老幼相依相伴着，时不时发出婴儿的低嚎。

&ldo;可逃到这儿也没用啊，官府是不准灾民进直隶的，万一有疫情传到了皇都怎么办。&rdo;

&ldo;也是。&rdo;

&ldo;做什么你。&rdo;拉住欲起身的她，上官意低道。

余秭归攥紧了馒头，看向野火那头一个哭闹乞食的小娃娃。

&ldo;你信不信，只要你走过去，那些人就会变成恶狼，连那个看似不行的小丫头也能长出爪来，抢得你一文不剩。&rdo;

上官意低声厉道，见她重新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ldo;子愚，我信。&rdo;过了好半天，她幽幽开口，&ldo;人饿的时候只有兽性，这点我再清楚不过。&rdo;月眸缓缓上移，对上他的双眼，&ldo;我曾流浪了一年，抢人和被抢都经历过，只是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尤其当你变成人以后。&rdo;

他微微一笑，侧身挡住她难以抑制的望远视线，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柔。&ldo;要看就看我好了。&rdo;

她果然撤了视线，只聚精会神地凝着他。

今夜无月，月光却映在她的眼里，清澈而潋滟，未染男女之情。看得他心尖发软，连带着目光也温软起来。

&ldo;秭归，我年幼时也有这么一两件不顺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