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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1页）

我对熙平的直白颇有一丝惊心：&ldo;臣女早已不是弘阳郡王的侍读了，只怕臣女有心，却无处用力。&rdo;

熙平轻笑道：&ldo;无处用力？若真如此，弘阳郡王跪在含光殿前请罪，你又为何巴巴地叫他回来？那位刘大人也没见她如此上心。&rdo;

想不到连这样隐秘的事，熙平长公主都知道了。我只得道：&ldo;臣女只是无意中听闻此事，多口一问罢了。&rdo;

熙平笑道：&ldo;这样也好。孤只愿这样的&lso;无意&rso;越多越好，将来孤的柔桑不怕做不了皇后。&rdo;

我叹息道：&ldo;殿下早早便将县主许配给弘阳郡王，不可不说这是天意。&rdo;

熙平悠然道：&ldo;说是天意倒也没错。可是还有一句话叫作&lso;天助自助者&rso;，你听过么？&rdo;

我对熙平的猜疑更深。究竟我在景园调查公主溺水之案的过程中，有何疏忽？&ldo;臣女孤陋寡闻，并没听过此话。臣女只听过：天之所置，岂可废乎？[29]&rdo;

熙平笑道：&ldo;就是这个意思。&rdo;

沉默片刻，长公主见我出神，忽然压低声音道：&ldo;王府要给世子议亲事了。&rdo;

心头似被扎了一针，我顿时醒悟过来。高旸既然不会娶我，自然会与别人成婚。我问道：&ldo;不知世子要迎娶哪家淑女？&rdo;

熙平道：&ldo;这还没有议定。他恐怕是等不到你出宫的那一日了。&rdo;

我黯然道：&ldo;臣女早就知道了。&rdo;

熙平奇道：&ldo;他的亲事是上元节之后才说起来的，你是如何得知的？&rdo;

我淡淡道：&ldo;是世子去年来景园吊唁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rdo;

熙平叹道：&ldo;你入宫时，他说十年后在孤的府中等你。如今他自食诺言，却也肯亲口向你说明，亦算有担当。你别怪他。&rdo;

我笑道：&ldo;臣女不敢。&rdo;

熙平点头叹道：&ldo;你很懂事。旧年的一天晚上，王妃与孤说起世子的婚事，世子说一定要娶你为妻，王妃倒也不反对。是孤对他说，帝后赏识玉机，连舞阳君亲自向皇后开口要人皇后都不允，又免了玉机一家的奴籍，想是将来必有重用。咱们是太祖废妃之后，怎敢与帝后相争？连昌平公看中个破椅子都被降爵了，况且是个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就更得步步小心。世子懂事，可终究伤心，转身便跑出府了，直到天亮才在城墙根下找到他，喝得烂醉，还披着一件破麻衣。&rdo;说着长叹一声。

这番话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听到&ldo;城墙根下&rdo;这四个字时，不觉心念一动：&ldo;请问殿下，这是几时的事？&rdo;

熙平一怔，想了想道：&ldo;孤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第二天汴城尹陈大人来寻驸马饮酒，无意间说起早晨发现的一桩新案，说是诏狱的一个姓乔的狱吏被人一刀割断脖子，扔在城外了。&rdo;

果然如此！正是在那一夜，高旸伤心愤怒之下，在城外杀了乔致。饮酒佯醉是为了掩饰身上的血腥味，身穿麻衣是为了遮住华服上的血迹。高旸与乔致素不相识，汴城尹和刑部便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凶手竟是一位亲王世子。当真是一件无头公案了。

高旸一向温文有礼，想不到竟为此事杀人，实在令人又惊又叹。然而他之前不也借口比武，打折了吴省德的右臂么？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只是一直在忍耐。

正思忖间，忽听熙平笑道：&ldo;瞧你的模样，想必已经一清二楚。可怜孤这个做姑母的，还在为了你们这点小情小爱伤神。这样的事他竟也不和孤说，害得孤白白担心了那么些日子。&rdo;

我红了脸道：&ldo;世子一向大局为重，怎会教殿下忧心。都是臣女无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