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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2页）

熙平道：&ldo;你们两个都很好，是孤多心罢了。&rdo;说着压低声音，&ldo;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伤感，以你的资质，前程绝非一个小小的王妃可比。&rdo;

我看着她意味深长的浅笑，转头淡然：&ldo;臣女卑微，何敢与未来的世子王妃相较？唯愿世子殿下佳偶天成，白头到老。&rdo;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对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画，心头莫名烦躁。随手抽出一张，正要补上几笔，却发现石青料已经用尽。我把画纸揉作一团，扔在地上，叹了口气。

芳馨捧了一盏碧螺春上来，轻声道：&ldo;姑娘昨天夜里没有睡好，翻身翻了一夜，是为于大人的事情么？&rdo;

我不答话。芳馨寻出一张构图缥缈，用色奇异的美人配药图：&ldo;这张就很好，奴婢以为可以拿去如意馆了。陛下见了，定会喜欢的。&rdo;

我看了一眼，不觉失笑：&ldo;姑姑的眼光愈发刁钻了，这样的画也能寻出来。你倒说说，陛下为什么要喜欢这样一张画？&rdo;

芳馨指着画道：&ldo;寻常的糙木都是绿色的，姑娘偏偏画得发黄。寻常的石头都是青灰色的，姑娘偏偏画成紫白色。且这石头和糙木都和美人一般大，有喧宾夺主之意。奴婢虽然不懂，可知道姑娘必是有用意的。陛下见了这样新奇的画，可不要欢喜么？&rdo;

我愈加好笑：&ldo;姑姑居然能说得头头是道。&rdo;

芳馨道：&ldo;瞧姑娘烦恼，尽力使姑娘一笑罢了。姑娘这画也有几百张了，画坏的就更多，再这样画下去，内阜院就要种树种竹子了。&rdo;

我一怔：&ldo;竹子？&rdo;

芳馨笑道：&ldo;纸都是用竹木捣成泥，煮过了制成浆铺好了晾干制成的。姑娘再画下去，内阜院的纸都用完了，又来不及买，可不要自己种树种竹子来造纸了么？&rdo;绿萼和紫菡听了，都掩口而笑。

我心中感激，微微一笑道：&ldo;姑姑放心，我没事。&rdo;

芳馨笑道：&ldo;虽是说笑，但奴婢瞧姑娘已画得甚好，要不要挑几张去如意馆？如今掖庭属已经开始处置宫人了，想来就要轮到于大人她们了。姑娘再不打算着，只怕来不及了。&rdo;

我摇头道：&ldo;不，这个法子救锦素还是太过渺茫，或许有另一条更好的路。&rdo;

芳馨一奇：&ldo;当真有不在陛下跟前惹眼，又能搭救于大人的两全其美的法子么？&rdo;

我笑道：&ldo;办法不都是人想出来的么。姑姑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lso;假有神锥，必有神槌&rso;[30]？&rdo;

众人相顾一笑：&ldo;果然没有听过。&rdo;

我敛了笑容道：&ldo;你们先下去吧，此事我要好好想一想。&rdo;

第九章善钓者引

我默默思想了两个时辰，连午膳的时辰到了，芳馨也不敢打扰。匆匆用过午膳，我命紫菡研墨，提笔写了一封措辞严谨的长信。封好信，我命小钱进屋来，嘱咐道：&ldo;你将这封信送到掖庭属的李大人那里去。要悄悄的，亲手交给他。&rdo;

小钱双手接过信函，躬身道：&ldo;是。&rdo;

我又道：&ldo;你要看着他读完，就说我立等回信‐‐是口信。你还要将我写给他的信原封不动地拿回来。知道了么？&rdo;

小钱道：&ldo;大人放心，奴婢一定办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