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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第2页）

面对原配，哪怕我并没有那样的念头，亦不觉心虚：&ldo;姐姐怪我去黄门狱么？&rdo;

启春虚弱地一笑：&ldo;并没有，妹妹不要多心。&rdo;

我心头一颤，冲口欲问，终是忍住。启春却只顾低头吹着热茶，浑若无事。茶烟袅袅四散，似我无聊的困惑。一腔热血蓦然一冷，胸口涨得难受。我叹道：&ldo;罢了，姐姐既已拿到休书，这事也不必知道了。&rdo;

启春冷冷道：&ldo;妹妹要独力承担？&rdo;

心冷透了，反倒坦然。我扬眸一笑：&ldo;不错。&rdo;

启春的眸底有浅浅的水光，有困兽斗败后的失意、甘心与自嘲。窗外蝉鸣如沸，似我和她胸中各自喧嚣的心绪。一转眼，她已按下目中的不平，只剩病余的安然冷静：&ldo;妹妹若愿意告诉我，我便听着。若不愿意，也无妨。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劝妹妹，妹妹可愿意听么？&rdo;

&ldo;请姐姐指教。&rdo;

启春道：&ldo;听说昨夜苗佳人难产，妹妹出宫去瞧她了。想必你也知道昌平郡王获罪下狱的事情，苗佳人临终前定然对妹妹有所托付。&rdo;

我叹道：&ldo;惭愧。当时为了让苗佳人安心产子，玉机已应了。&rdo;

启春饮过热茶，脸上泛起微微cháo红：&ldo;骨肉宗室的事情，只有等圣上自己决断。尤其是妹妹，身在内宫，更不宜置喙母子兄弟之间的家事。本是局外人，入了局反而坏事。妹妹通晓事情原委，又最得圣心，只要稍稍想一想，便知该如何作为。所谓&lso;动之甚易，靖之至难&rso;[101]，妹妹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地位，凡事要三思而后行。&rdo;

我颔首道：&ldo;姐姐放心，我都知道。&rdo;

因为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王妃还病着，启春不便出府太久，于是匆匆告辞。我和芳馨站在金水门下目送她远去。天灰蒙蒙的，又起了风，似要下雨。启春连个丫头也没带，孤独的背影似千万道冷雨凝成的冰柱，瘦削、通透、坚硬、寒意袭人。

芳馨微微一颤，抚一抚上臂道：&ldo;风吹着有些冷了，姑娘，咱们回去吧。&rdo;我扶着她的手慢慢回转，脚步沉重。芳馨见我无精打采，便笑道：&ldo;小王妃毕竟是最挂念姑娘的，一回京就进宫来看姑娘了。&rdo;

大风忽然吹跑了我鬓边一朵小小的绢花，我蓦然转身，看着它越飘越高，越飞越远，连叹息也亟不可待地化在风中：&ldo;启姐姐已经不是从前的启姐姐了。她都知道了。&rdo;

芳馨扶着我走进益园，满山的碧翠之色郁郁沉沉密不透风：&ldo;知道什么？&rdo;

拨开藤叶的指尖被风吹得冰冷：&ldo;我和世子过去的事情，启姐姐都知道了。&rdo;

芳馨忽然身子一沉，险些滑了一跤：&ldo;姑娘说什么？&rdo;

我赶忙拖住她的左肘，稳稳扶住了她：&ldo;我说，我和世子过去的事情，启姐姐都知道了。&rdo;

芳馨道：&ldo;是小王妃自己说的么？&rdo;

我摇头道：&ldo;启姐姐如何会说这个？是我猜的。启姐姐知道我去过黄门狱看望过世子，却一点儿也不惊奇，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rdo;

芳馨忙笑道：&ldo;小王妃已经回过王府了，王妃和高小姐早就将此事告诉过小王妃了，小王妃自然不会再惊奇。况且，就算知道姑娘去过黄门狱，也不见得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