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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决不能打仗！&rdo;冯野王很激动地说：&ldo;师出无名，未战先败。石中书你想，如说我大汉朝为了一个妇人，大兴兵戎，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rdo;

&ldo;照皇上的意思，衅非我开，既然人家打了过来，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似乎也不算师出无名。&rdo;

&ldo;若说衅非我开，这话也不尽然。我们一再失信于呼韩邪，是不争的事实。&rdo;

石显有点词穷了，转脸问道：&ldo;匡公的意思如何？&rdo;

&ldo;打仗要钱。我这个管钱的，可是最怕打仗。&rdo;

石显很深沉地笑了，&ldo;既然如此，我们三个人的意见，可说完全相同。&rdo;他很机警地说：&ldo;能和不能战。&rdo;

&ldo;是的。&rdo;匡衡答说：&ldo;因为如此，对呼韩邪的交涉就不能委屈求全了。我并不惮此远行，只怕徒劳无功。&rdo;

&ldo;难就难在这里！&rdo;石显停了一下说：&ldo;皇上所说的&lso;无理要求&rso;是什么？两公自然知道。&rdo;

两人点点头，表示会意。匡衡又说：&ldo;其实明妃倒是深明大义的。无奈……&rdo;他苦笑了。

&ldo;无奈天子多情！&rdo;石显已想好一条计策，要让冯野王去碰个大钉子，故意迟疑地说：&ldo;路倒是有一条，却非冯公不可。&rdo;

&ldo;苟利于国，生死以之。&rdo;冯野王慨然表明：&ldo;请石中书指点，我一定照办。&rdo;

&ldo;是条釜底抽薪之计。&rdo;石显将声音放得极低，&ldo;能请皇太后出面主持，才可以改变皇上的决定。&rdo;

&ldo;啊！啊！&rdo;冯匡二人不约而同地深深点头。

&ldo;不过，千万不能说，这是我的主意。&rdo;

匡衡与冯野王答应着欣然告辞，石显亦觉得胸头一畅。原来他的主意是，由冯野王透过冯婕妤的关系，向太后进言，撤消明妃的封号，暗中仍旧将韩文换回来，还人家一个真正的宁胡长公主王昭君。此计若成，化干戈为玉帛，呼韩邪仍会领自己的情，倘或不成，必是皇帝不允，追究是谁的献议，则大碰钉子的是冯野王，与己无干。至于备战，和不和都是该做的事。反正匡衡一出塞，自己接掌了少府金印，好歹都会增加财富。

太后一向反对大动干戈，因此，冯婕妤所说的话，很容易听得进去。而况朝中大臣，亦都主和。但为难的是昭君已封为明妃，出尔反尔，说要撤消她的封号，这话对皇帝却说不出口。

踌躇了两天，太后才算筹划妥当。第三天一早传懿旨：驾临建章宫。皇帝及所有妃嫔都不必随扈。

当然，是预先算好了的，趁皇帝这天上朝的时刻启驾离宫。安车沿着宫墙直驰而西，抵达建章宫时，皇帝尚未退朝。

昭君得报，不免惊惶。匆匆上装，出殿接驾，太后已经下车了。

于是行了礼，昭君亲自搀扶太后入殿。升上宝座，重新又行大礼。一套仪注完毕，只听太后问道：&ldo;谁是管建章宫的？&rdo;

&ldo;宦官尤震。&rdo;昭君答说。

&ldo;宣他来！&rdo;

&ldo;是。&rdo;昭君示意秀春去传宣尤震。

&ldo;你听说了没有，呼韩邪发兵攻打边关了！&rdo;

昭君大惊，&ldo;臣妾一无所闻。&rdo;她不自觉地问：&ldo;真有这样的事？&rdo;

&ldo;真有此事。&rdo;太后说道：&ldo;自古以来，为妇人兴兵戎的，也不止这一次。&rdo;

听得这话，昭君心如刀绞，红着脸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ldo;你也有难言之痛，是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