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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ldo;皇太后圣明。&rdo;

&ldo;我也知道，不能怪你。不过‐‐&rdo;太后欲言又止，彷彿很为难似地。

既说&ldo;不怪&rdo;，却又下了个&ldo;不过&rdo;的转语，意思还要责怪。昭君要弄明自己错的地方，便即说道：&ldo;请皇太后明示。&rdo;

&ldo;不过，事情很明显的摆在那里，是和，是战，是祸是福，关键都在你一个人身上。&rdo;

听得这话，昭君颇有惶惧不胜之感。立即跪了下来，困惑地说：&ldo;臣妾一身，对国家真有那么重的关系？&rdo;

&ldo;对了，除了皇上，都知道你对国家有那么重的关系。昭君，&rdo;太后出以提示的语气：&ldo;你应该知道自处之道。&rdo;

昭君实在不知道何以自处？但太后既然说到这话，当然已决定了处置的办法，然而自处之道，只是唯命而行而已。

她略一沉吟，冷静地答说：&ldo;请皇太后赐示，臣妾该如何，便如何，决不敢推诿。&rdo;

太后点点头，很嘉许她的态度。因为如此，反而不肯直截了当地降旨，先说一句：&ldo;就怕你心里不愿。&rdo;

&ldo;臣妾受皇太后、皇上深恩，&rdo;昭君进一步表示：&ldo;只要于国家有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ldo;是真心话？&rdo;

&ldo;决不敢上欺皇太后。&rdo;

&ldo;好！我真想不到你这么有男儿气概，既然如此，我为了国家百姓，只好做一件狠心的事。昭君，我迫不得已，非得收回成命，撤消你明妃的封号不可。&rdo;

&ldo;是，&rdo;昭君勇敢地承受：&ldo;叩谢皇太后成全之恩。&rdo;

一语未毕，殿外传呼，是皇帝驾到了。每次朝罢，他总是一直来到建章宫。这天听说太后一个人来看昭君，不令皇后妃嫔随扈，料知必有事故，所以急急赶来，是一脸不安的神色。

等行完了礼，太后不等他开口，先就告诉他说：&ldo;有件事，我得说与你，我把明妃的封号撤消了。&rdo;

皇帝大惊，结结巴巴地说：&ldo;她，她犯了什么错？&rdo;

&ldo;错不在她，在你！&rdo;

这是责备的话。皇帝急忙地跪了下来。&ldo;儿臣有错，请母后教训。&rdo;他说：&ldo;昭君没有错，不该撤她的封号。&rdo;

&ldo;什么？&rdo;太后微微发怒：&ldo;你说我做错了？&rdo;

&ldo;儿臣不敢这么说。儿臣的意思是‐‐&rdo;皇帝很吃力地说：&ldo;怕引起误会。&rdo;

&ldo;什么误会？&rdo;

此时此地，此事此情，对皇帝有五不利：第一、要尊重母子的名分；第二、要顾到国家的祸福；第三、懿旨已下，事成定局；第四、匆匆赶到，情况不明；第五、形单影只，孤立无援。当然，只要是生身之母，哀乞硬求，那&ldo;五不利&rdo;都不足为虑。无奈太后是继母，名分重于情分，国事重于家务，所以皇帝自己也知道，要想把眼前的局面扳回来，能让太后收回成命，是件很吃力的事。

因为自己先已气馁，言语就越发钝讷。好半天才能回答：&ldo;是怕误会皇太后处置不公，昭君心里难免觉得委屈。&rdo;

太后的神情，恰与皇帝相反，从容自如地说道：&ldo;那么，你自己问问昭君看。&rdo;

皇帝毫不迟疑地转脸去问：&ldo;昭君，你没有错处，把你明妃的封号撤消了，你不觉得委屈？&rdo;

&ldo;不！&rdo;昭君硬着头皮回答。因为是挤出来的声音，反显得短促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