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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44（第1页）

“欲分如何，欲合又如何？”我且问道。

“分则开门布公挑明龃龉，自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合则忍气吞声徐徐图之，且待日后云开雨霁夜尽天明。”小倌说。

“你这算是什么解局，不过是老一套搬弄出来罢了，当我是想不到不成？”

“公子不是想不到，而是做不到。”小倌胸有成竹，“可同样的话经了我的口，必教您心甘情愿下定决心。”

当局者迷，不想我的拖泥带水已经这般显而易见了。

“你知道你这一句话下来我便不再有听下去的兴致。”

小倌点头，“妾知。但公子这便不是下定决心了么，也算达到了目的。”

真是个玲珑人物，若不是深陷泥沼，说不得还有更大的造化。

我走时留下将余下的孝敬留下了，还允他不日派人过来安排，小倌但笑不语，全然接受，也不知我这番动作有几分在他的算计里。

不多日，京里来函，说是今科探花李昉李大人将偕同兵部侍郎前来接管武学事宜，嘱我接应之后不必回京述职，在此处配合李大人动作。

天也要我速战速决，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我拿着密函叩响了王怜花的房门。

“你若有事，可以自去，不必在西湖苦守。”

这些时日以来，我对王怜花第一次正儿八经说话，他愣了愣，耐下性子看完那封信，才道：“这话哪里说来？我陪你便是。”

我爱听小花说这话，但王怜花要打个折扣。

“免了，顾你自己罢。我拘着你本就是一厢情愿，既然如此，不如放手。”我正经说道，“天高海阔，千面公子哪里去不得，不必费心了。”

王怜花脸色一变，“你知道了？”

我说：“对，玉罗刹来过。如若不是这一遭他来，我怕是一辈子都猜不到真相，我那些鸽子怕早就在你的人手里喂熟了。”

这自然只是猜测，倘若我有查清事实的能为，还至于受制于王怜花？要的就是诈一诈他，趁乱问出一些东西。

王怜花果真上当：“我并未有意瞒你，只是事情复杂，难以解释。”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我示意他。

时机恰如其分，正适合分说一番，王怜花却卡了壳。

他站在窗前，长身玉立，神色挣扎，风与天光洒在脸上，靠得近了能看到绒绒汗毛，皮肤有少年人的光彩。

“先说说你这身子是个怎么回事吧。”我提示道。

毕竟是蒙蔽我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有调查，只是一直以来都还差上那么一点。“是不老长春功？”

“不，是道心种魔。”

王怜花摇摇头，神情变成了一种沉浸在回忆中的短暂平静。“庞斑飞升一说响应者众，当年不少武林好手都曾追寻昔年留下的蛛丝马迹，因缘巧合下，我得到了《道心种魔大法》，便想着寻个炉鼎一试究竟。”

“一试，便栽到了你小子手里。”他笑了笑，眉目舒展，仿佛想通了什么。“这还多亏了你爹。”

“玉罗刹？他说与你有旧，便是这一回？”

王怜花点头：“只是这一回，他撞破我的好事，带走了炉鼎。”

“或许是天也见不得我得好处，谁也没想到炉鼎怀了孕，产下一个身带魔种的孩子——就是你。我远去海外，回来时得知消息，却已经晚了。自那以后，你要小花，我便是小花，你想大花，我便是大花。”

王怜花出奇地坦诚，解释道：“当你困扰于此时，大花小花，都没了存在的必要，所以就是王怜花。”

没有鬼神，事情的复杂程度还是超乎人的意料。我看着王怜花，他的脸上无悲无喜，是该说了实话，疏忽一瞬间，难为的倒是我了。

我沉吟许久，“这是我的错？”

“并非你一人的错，如果我能早些想通，杀了你或者远远离开，便不会生出那么多的事了。”

“那么我还有一件事。”我最后道。“我当真是玉罗刹的儿子？”

王怜花笃定地对上我的眼：“我没碰过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