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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2页）

紫菡郑重答应，含泪拜别而去。

第十六章不祭不宴

回到悠然殿，芳馨见案上新画已成，便收起银铳道：&ldo;姑娘累了一日，也该安歇了。&rdo;

我淡淡一笑：&ldo;绿萼，把柜子里的画拿出来，我细数数。再去泡壶茶来。&rdo;

绿萼道：&ldo;这会儿饮茶，该睡不着了。奴婢去盛一碗玫瑰露来好不好？&rdo;

我默然不语，只将笔尖浸在天青釉刻花三足笔洗中，悠悠荡着。一缕墨色无声逸开，直到水中一片漆黑。绿萼不敢再说，忙从柜中取出画来，自去茶房烹茶。

芳馨见我面色凝重，也不敢说话，只是垂手侍立。一张张画数过去，一共是一百一十六张。我掀着画角，轻声问道：&ldo;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rdo;

芳馨一怔：&ldo;姑娘说什么？&rdo;

柔绵的纸边从指间如水流过，我头也不抬道：&ldo;紫菡忽然成了女御，他们便没什么可说的么？&rdo;

芳馨道：&ldo;闲人说什么，姑娘又何必理会？&rdo;

我将画收入柜中，顺手一拨柜上的铜环。静夜之中当的一声脆响，芳馨身子一跳，小心翼翼道：&ldo;姑娘是听到了什么？&rdo;

我冷笑道：&ldo;生日过得煊赫，连侍女都做了女御，自然是会招来无数闲话。&rdo;

芳馨道：&ldo;姑娘从不是在意闲话的人。&rdo;

我笑道：&ldo;旁人的闲话，自可充耳不闻。可皇后怎么想，我却不能不理。&rdo;

芳馨不解道：&ldo;皇后？&rdo;

我走下书案：&ldo;姑姑知道皇后为何赐紫菡住在章华宫的东偏殿之中？紫菡不过还是女御而已。&rdo;

芳馨迟疑道：&ldo;前几日陛下不是才让那位张女御住在西偏殿中么？既然张女御住在了偏殿，那紫菡必得住在东偏殿，那才公平。不是有一句话叫作&lso;平分秋色&rso;么？娘娘这样做也并无不妥。&rdo;

我伸指轻轻戳在她的心口，叹道：&ldo;姑姑的心还不透……&rdo;

芳馨眉心一耸，恭谨道：&ldo;奴婢愚钝，愿闻其详。&rdo;

我微微一笑：&ldo;姑姑以为，皇后是怎样的人？&rdo;

芳馨道：&ldo;皇后是个再宽厚仁慈不过的人。&rdo;

我笑道：&ldo;姑姑只知道娘娘宽仁。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曾负监国重任，心思沉稳，耳目清明，行事不拘一格？&rdo;

芳馨低头道：&ldo;朝政上的事情，奴婢不懂。&rdo;

我缓缓道：&ldo;去年春天，战事正酣，偏偏良马不足。皇后困守宫中，无从知道缘由，便召了皇商之女史易珠进宫，与闻政事；皇后还处置了封司政。那封司政可是圣上最中意的百官之首。姑姑说，皇后会不会一味巴结圣心，而罔顾宫规呢？&rdo;

芳馨张了张口：&ldo;皇后原来这般精明能干。&rdo;她想了想，愈加惊疑，&ldo;那么皇后失宠，莫不是也有太过能干的缘故？&rdo;

我冷笑道：&ldo;圣意难测。不论如何，皇后毕竟是皇后，她的心意不可不查。小小一个女御，住在章华宫后院的厢房中，已是莫大的恩典，赐居偏殿，更是逾矩！皇后命紫菡居于东偏殿，分明是在嘲讽，嘲讽陛下，嘲讽我。嘲讽我为了攀附圣恩，趁着生辰，将紫菡献给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