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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一波又起（第2页）

“是，属下明白！”韩延寿有些不安，后悔以前在柴志平面前太不低调，这次借着洪灾给腿软的他上上眼药。韩延寿瞥了李颜光一眼，这家伙犯的事不比他少，可李颜光在柴志平面前一直按低伏小，颇得主人信赖。

他正胡思乱想，忽然一个护卫从后面赶上来，奏道：“主人，甘延寿大人来了，有事要找主人。”

“让他上来。”柴志平并不回头，他知道自己会惹幕后之人生气，不过他已经豁出去了。

甘延寿火杂杂地上山，韩延寿想表现一下，伸臂去拦，被甘延寿一把推开：“柴先生，为什么要让堰塞湖决口？”

柴志平一直负手而立、背向着他，过了十几秒才转过身子，缓缓地道：“这一处地上悬湖危害太大，不如定向泄洪，免得四处溃坝、淹没百姓。”

甘延寿尽量压抑自己的怒气：“难道不是向张安世复仇么？”

柴志平冷笑道：“车骑将军一向行踪飘忽，忽而在龙门县、忽而在洛川，甘先生不也领教过吗？溃堤决口不一定能淹死张安世，我何不另请高明——比如你……”

甘延寿一直恼怒别人把他看做武夫，插口道“你很清楚这会给张安世带来多大麻烦。”

柴志平冷冷地看着甘延寿：“今天甘先生为何总是替外人说话？张安世毁掉我们的资金来源，从水淹剥牛坑开始，柴家一半财富灰飞烟灭，任劳任怨一百七十多年的巴蚺几乎被灭族，如果不给张安世点颜色看看，难道等他有余暇，再来洛阳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吗？”

甘延寿被他的气势慑住了，他近前几步，低声说：“海昏侯与张安世在一起，我家主人筹划多年，好不容易逼迫海昏侯去长安弹劾霍光，现在被一场洪水打乱部署……”

柴志平反问道：“海昏侯能济得甚事？在霍光面前有什么分量？”

甘延寿难以回答，总不能说霍光以为刘贺是他私生子，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海昏侯的母亲被他扣为人质吧？

柴志平看他迟疑，知道他有难言之隐，索性堵住他的口：“回去禀报你家主人，张安世毁我财源、如同杀我亲眷——铸造劣币之事休要再提，柴家财路堵死了一半，从今往后能资助你家主人的资金也少了一半。若要恢复以往的资助金，得等到进项恢复之前的水平。”

甘延寿心里一沉，没想到他借机发挥，试探着问：“何时能恢复？”

柴志平一指韩延寿：“得等到他打通辽东鲜卑的商路，将毛皮和人参鹿茸从白山黑水之间运进来，才能换成金钱！”

韩延寿一瞪甘延寿，似乎在说：“我们名同姓不同，不过我还是更高一筹！”

甘延寿知道再说下去无益，一抱拳：“在下一定将柴先生的话原原本本回禀我家主人，告辞了！”

柴志平始终没有回头，只是出神地望着浩浩汤汤的洪水。韩延寿目送甘延寿下山，笑道：“这家伙走到半山腰不敢下去了，他也怕洪水淹到这里。”

甘延寿好容易挨到山下洪水安靖，急匆匆打马回到洛阳，路上花了两天时间，忍气吞声向铜面客汇报了，伏地请罪道：“现在柴志平尾大不掉，请主人早作打算。”

铜面客扶起他：“甘大哥，不必多礼，此事要从长计议。你两日两夜没合眼了，快去洗个澡好生睡一觉。”

甘延寿愤愤不平地去了，铜面客摘下面具，剑眉深簇，气得脸上肌肉颤抖，他心里不住地想：海昏侯若是死于非命，先前所做的布置付诸东流，仅有一个林王妃能让霍光就范吗？根本没法在朝堂上激起大浪，本想借刘贺弹劾霍光之机，揭破刘贺是霍光私生子一事，这样霍光成了天下人共同攻击的靶子！绝好的机会，被柴志平的鼠目寸光毁了，他和其祖先桑弘羊差的太远！

他气得脸色惨白，这时从内堂传出清脆柔媚的声音：“殿下，有什么事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