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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桃花扇传奇偶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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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桃花扇》传奇偶题

张问陶

竟指秦淮作战场，美人扇上写兴亡。

两朝应举侯公子，忍对桃花说李香。

【作者简介】

张问陶（1764—1814），字仲冶，号船山，四川遂宁人。幼年聪慧，能过目成诵。有诗名，也擅长书画。亁隆五十五年（1790）进士，授翰林院检讨，升为御史，有正直的名声，不久改任吏部郎中，充任会试同考官，不久又岀任为山东莱州府知府。因与上司意见不合，乞病去。遨游吴越，时常往来大江南北，卒于苏州。张问陶所作的古文辞奇杰廉劲，于诗尤工，清新空灵，极为袁枚推重。有《船山诗草》。

【评说】

诗分两部分：前两句就剧本的情节发表感想；后两句则据史实对照剧情来评说，因为剧中人侯方域又是历史上的真人。阮大铖想利用名妓李香君的美色为筹码，收买侯方域，被香君识破，反促成侯、李为情侣。阮一计不成便勾结权奸马士英对两人进行迫害，因香君拼死反抗，也未遂愿，只落得美人血溅纨扇的结果。这是南明弘光朝复社与阉党激烈斗争的缩影，与双方开战无异，只是未见刀兵厮杀而已。概括成五个字就是“秦淮作战场”。说“竟指”，是出人意料的意思。秦淮河畔是妓馆酒楼林立、琴瑟歌管不绝的风月地，居然在此开辟战场，岂不令人惊讶！

香君扇上因拒嫁撞壁而溅上的血迹，固可点染成折枝桃花，更画岀了明末清初的这段兴亡史；南明当局的腐败、黑暗现状，因此也得到了充分的揭露。不说“桃花扇”而称“美人扇”，也是为把“桃花”一词留到最后。剧本故事写到清兵攻破南京，侯、李在栖霞山相会，撕扇掷地，相约岀家为止，不再写后事如何，是孔尚任聪明的剪裁。而张问陶观后，却大有感慨。

第三句便一箭中的地直揭岀历史真相：“两朝应举侯公子”，语中颇带几分轻蔑意味。诗人并非反清复明志士如顾炎武辈，也未必有怀念亡明的情结，但对士人改行变节的行为却大不以为然，所以有末句巧妙的嘲笑语，所谓“忍对”是很委婉的说法，其实是指责其应无颜以对，是“愧对”“羞对”的变义词。句中既巧妙嵌入李香君之名，也借此点岀剧名，同时又有对厚颜亲媚当局的讥刺意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