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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黄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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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黄州

张问陶

清舲一叶独归舟，寒浸春衣夜水幽。

我似横江西去鹤，月明如梦过黄州。

【评说】

此诗当作于张问陶推病辞官返乡之后。说“独归舟”，是只身西返四川遂宁家中，并无眷属朋友作伴，所以所乘的船也很小。称“清舲一叶”，“清”，谓乘者稀少也。当时，已是“夜”间，料峭的“寒”气已“浸”入单薄的“春衣”。江水显得那么深幽寂静。如此，舟行江上的夜境已经写岀。忽想到苏轼《后赤壁赋》所写的“西去鹤”，并以此自比，似非偶然：一是东坡与作者都是四川人，即东坡所谓“我家江水初发源，宦游直送江入海”（《游金山寺》）；二是东坡因与当局政见相左，遭“乌台诗案”之厄，险些送命，因而被贬官黄州，而为官有“直声”的张船山，虽未经此险，却也是与上司意见合不来而辞官才经过此地的；三是《后赤壁赋》恰恰是东坡在黄州的杰作，大概船山平时就极欣赏而常常诵读的。如今船过此地，岂能不有动于衷！结句也好，“月明”之夜，江上朦胧一片，恍若置身于梦境。归梦终得实现，从此可远离官场，任游四海，也颇慰素愿。最妙的还是“如梦”二字仍不离《后赤壁赋》所写的奇幻境界，与前句相连，鹤耶？人耶？竟难分辨。于此说岀“过黄州”来，便成了全诗点睛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