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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艾薇叫：“不是那个意思，你不会先提取其他需要的东西吗？比如说，指甲，头发，血液……”

&esp;&esp;“我有你的血液样本，不需要再浪费。”

&esp;&esp;“真稀奇，你会觉得抽我的血液是浪费，”艾薇月匈口因呼吸而不平稳，“我以为你完全不在乎。”

&esp;&esp;冷不丁，她想到那盒昂贵的药，感觉喉咙一窒，有种难以吞咽的感觉。明明过去没有多长时间，却像已经过去很多年。

&esp;&esp;那个时候的洛林可能还将她当作一个有些麻烦的学生，现在已经用对待敌人的姿态来对待她了。

&esp;&esp;她竭力让自己听起来十分轻松：“不就是几粒药丸就能再生的东西么？”

&esp;&esp;洛林没有说话，他将标记着‘sweat’的玻璃试管放下，一顿，看向那个贴着‘vagalfid’标签的试管。

&esp;&esp;那种生血的药物能对艾薇生效，很出乎意料。

&esp;&esp;检查到现在，事实上，他如今已经大致排除掉“仿生人”的可能性，她和洛林所解剖过的那些仿生人有着显著差距。

&esp;&esp;艾薇对大众麻醉剂无反应，有一定的抗药性，她的身体构造和器官几乎和人一模一样，现在只等着体，液的具体分析结果；洛林不准备将这些东西送去军方机构，而是用自己的实验室。

&esp;&esp;他已经隐瞒了许多事情，隐瞒她与那么多人的不合理匹配度，她异常的血检报告，和郁墨不寻常的关系；和“艾薇”相同的dna，现在的检测也都避开辛蓝……这些能立刻让她丧失生命的数据，被洛林独独掌控在手中。

&esp;&esp;一旦被军方察觉，只要其中有一项结果是异常，她都可能会被立刻摧毁。

&esp;&esp;洛林目前不想那么做。

&esp;&esp;——尽管那才是正确做法。

&esp;&esp;他已经破例过很多次。

&esp;&esp;艾薇也注意到那个玻璃试管上的标签，愣了一下，又觉在意料之中。

&esp;&esp;寂静片刻后，她平静地躺在床上。

&esp;&esp;身体检查也有这个环节，医生会用长长的棉签沾取一部分分，泌物，送检，化验，出结果。

&esp;&esp;放空视线，盯着看空气，艾薇在努力说服自己，毫无疑问，她一定是人类。

&esp;&esp;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想，或许是比对的dna样本被不小心污染了。

&esp;&esp;——如果我不是我，那我会是谁？

&esp;&esp;——所谓的童年经历、创伤未必是真的……洛林虽然很厉害，但他毕竟不是心理医生，推断不一定精准。

&esp;&esp;洛林拿着玻璃试管，角度和灯光让那冰冷试管侧面折射出凉凉光芒，落入艾薇眼底，微微有些刺痛。她眯了眯眼，已经坦然地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完整的取样流程。

&esp;&esp;毕竟空口无凭。

&esp;&esp;洛林没有动，他很镇定；深黑色军装妥帖地裹着严峻的躯体，属于军队上将的制服有着无可比拟的压迫感，她清晰地感知到这种无可比拟的压力。

&esp;&esp;被很多人评价过“迟钝”“慢一拍”的艾薇，在这个时刻有了些敏锐的、恍惚的感觉——

&esp;&esp;好像胸腔中有一口气正缓慢地离开她的身体，如果今天洛林揭开这个浴巾，那些建立于师生关系上的信任，似乎会立刻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esp;&esp;艾薇有些说不出的沮丧。

&esp;&esp;年少时，她也为自己的基因评级和难民身份而焦虑过，但这一刻，那些曾困扰过她的身份，如今也成了奢求。

&esp;&esp;她决定主动把浴巾打开，洛林却抬手，按住她的手，将浴巾边缘压紧。

&esp;&esp;艾薇闭上眼睛。

&esp;&esp;但他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

&esp;&esp;艾薇紧紧抿着唇，无意间侧脸，一愣。

&esp;&esp;洛林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黑色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