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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闻五之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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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差点再跌倒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地再次坐了起来的樱子，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擦拭着嘴边说，“你想杀了我啊，所以才这么记挂着吾平的事，是这样吧。”

“想要钱你一个人不行，钱在见到你们两人的时候会给你们。”

“可以，我会把吾平带来。”樱子的口舌已经不能灵活转动，“------我已经落魄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受到威胁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您问吾平在哪里，哼，明天您再来这里不就都明白了吗，既然您添加了条件，那么钱就得出五十两了。”

“明天晚上没问题，这里可不行。”

“就算戴着头套也不行？”樱子歪了歪流着口水的嘴巴，“------反复再三露马脚啊，这就是你们的弱处，不能被人发现的肿瘤。”

“我会带钱去你们的旅馆，你们住在哪家旅馆？”

“旅馆？别开玩笑了，能住旅馆还作什么乞丐呀。”

“但总得有个睡觉的地方吧。”

“你还想笑话人吗，”樱子像在找人吵架似的说道，但马上又嘿嘿冷笑，“啊啊，是有地方睡觉的，就算流浪狗到了晚上也得睡觉嘛。”

然后她告诉了他一个在百轩町，旅店的名字。那是在城区边缘的那一带，是最贫穷，以风俗最乱闻名的地方。

“我可说好了，还是别耍花招的好，”樱子强调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马上就会去自首的，就算以通奸出走的罪名接受惩罚，也比作一个乞丐活下去要好，您作假说我病死了，还办了假的葬礼，也就是说不是您一个人办的事，等我自首了，除了您以外也一定还得有好几个人，将会受到处罚吧，能让这许多气派的大人们陪我们一起受罚，我们也值了，嗯嗯，------您可别忘了啊。”

功兵卫走出走廊才喊来女招待，他付完帐，让店里等时候差不多后再送走女人。

他对自己膳台上的东西没有动筷。但是一点也没感到肚子饿。出家门时曾留下会吃了晚饭回家的话，所以回去家里应该也不会有饭餐的准备。从“佐野屋”出来时，他心中忽然想起了这事，但那并不是因为肚子感到了饥饿。通奸出走的樱子，过了八年回来，居然威胁要求金银这种狠毒的心肠，如果不给钱那就不在乎被处罚去自首，那样就能带上几个更多的牺牲者，居然如此算计的威胁。这世上或许有更不要脸，更无法无天的人。但樱子的这种作法比那些人更加可恶，阴险毒辣。功兵卫自然怒火万丈，那愤怒无法形容表达，但在更深之处，他感觉到有一个正畏缩不前，茫然无助的自己的存在。

------身上有不能被人看到的疤痕和肿瘤，为了不让人发现，总是穿着武士正装，端正跪坐绝不盘腿放松，睡着醒着都不是一个人，总是只在为维护作为武士的脸面而活着。

被樱子如此评论的话，他就像被脱光了衣服那样感到羞耻，并不由地反省自己。晚上在寝室抱着妻子爱她的时候，也像穿着武士正装那样，甚至感到像穿戴了盔甲。樱子的控诉并不客观存在偏见，不过是一个任性，□□极重女人的不满，这说给谁听也不会有人反对。尽管如此，只为了家族名誉而活，不是像人一般的生活，这个指责他无法反驳，也没有信心为自己辩护。在作为一名“武士”之前更希望他是一个人类的“男人”，这句话，是他至今从未曾听说过的话。在这句话面前，所谓的武士脸面，家族名誉这些东西，都只能被看成虚荣而已。

“但我只有自己的活法。”他自语，“对我来说功刀家族的名誉是更重要的，我只不过想尽力作得能是一个不羞愧于人的人而已。”

尽管嘴里这么喃喃自语，但樱子所说的话，却像一直都在揭露他的弱点，令他无法抵抗。

回到家里，在换衣服的时候，家臣吉川甚左卫门告诉他，妻子藤子躺下了。现在好像是孕吐最厉害的时期，并说希望能对她关怀一下。他去了妻子的寝室看了看。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所以藤子急忙想要起来，但他摇手阻止她起来，在妻子棉被边上坐了下来。

“不用管我，”功兵卫微笑着和蔼的口气说，“------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作，重要的是生一个健康的好孩子，这可是功刀家的第一个孩子。”

藤子一脸快哭出来似地微笑着，她很是高兴地在枕头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