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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ldo;我只是为你发愁。&rdo;

&ldo;那就不对了。你就是不该为我发愁。人家时时都在生孩子。人人都在怀孕。这本是自然而然的。&rdo;

&ldo;你很行。&rdo;

&ldo;哪里。不过你千万别操心，亲爱的。我一定想法子不给你添麻烦。我知道我现在惹起了麻烦。但是在这以前我岂不是个好姑娘吗?你岂不是完全不知道吗?&rdo;

&ldo;不知道。&rdo;

&ldo;以后就这样好了。你根本不必发愁。我看得出你在发愁。别愁吧。立刻别愁了。你不想喝杯酒吗，亲爱的?我知道你喝了杯酒就会兴致好。&rdo;&ldo;不。我兴致很好。你实在相当行。&rdo;

&ldo;哪里。只要你拣好什么地方，我一定想法子跟着去，在一起住。十月的天气一定是可爱的。我们一定能过快乐幸福的日子，亲爱的，等你上了前线我天天给你写信。&rdo;

&ldo;那时候你自己上哪儿去呢?&rdo;

&ldo;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总会有个好地方的吧。由我自己来想法子吧。&rdo;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都不开口。凯瑟琳坐在床沿上，我望着她，彼此不接触。我们中间有了距离，仿佛有个第三者闯进了房间，彼此都觉得怪不自然。她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

&ldo;你不生气吗，亲爱的?&rdo;

&ldo;不。&rdo;

&ldo;还有你不至于觉得上了圈套吧?&rdo;

&ldo;也许有一点。但不是上了你的圈套。&rdo;

&ldo;我没有说是我的圈套。别傻头傻脑。我的意思只是说有没有上了圈套的感觉。&rdo;

&ldo;从生物学的观点来讲，你总是觉得上了圈套。&rdo;

她的心跑得远远的，虽则身体没动弹，手也没有挪开。

&ldo;&lso;总是&rso;这两字不大好听。&rdo;

&ldo;对不起。&rdo;

&ldo;没有关系。但是你瞧，我从来没怀过孩子，甚至从来没爱过人。我一向都想法子顺从你，你现在倒说起&lso;总是&rso;这种话来。&rdo;

&ldo;我把舌头割掉吧，&rdo;我建议。

&ldo;哦，亲爱的!&rdo;她从她远去的地方回来了。&ldo;你可别太认真。&rdo;我们又在一起了，方才那种不自然的感觉消失了。&ldo;我们俩本是一个人，可别故意产生误会。&rdo;

&ldo;我们不会的。&rdo;

&ldo;但是人家可是这样子的。他们先是相爱，故意产生误会，争吵，到末了两人的感情忽然变了。&rdo;

&ldo;我们不争吵。&rdo;

&ldo;我们不该争吵。因为你我只有两人，而跟我们作对的是整个世界上的人。如果你我产生隔膜，我们就完蛋了，人家就能征服我们。&rdo;

&ldo;人家征服不了我们，&rdo;我说。&ldo;因为你太勇敢了。勇敢的人一定没事。&rdo;

&ldo;死总是要死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