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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第2页）

启春笑道：&ldo;自然了，似你这等贵人，有太医服侍着，天天生病也无妨。我若生病，在乡下连个像样的大夫都寻不到。&rdo;

我见她又长高了些，且越发貌美，不由自惭形秽：&ldo;姐姐就会笑话我。姐姐这一年过得还舒心么？&rdo;

启春笑道：&ldo;尚好。我家故里还有几亩薄田朽屋，勉强度日。我整日也无事可做，不是练剑，就是看他们种地。父亲倒时常去田间劳作，回来也是读书练剑。若还在京城居住，哪里得这般顺心遂意？丢了官，也不是全无好处。&rdo;

我羡慕道：&ldo;我也很想像姐姐这样过日子。&rdo;

启春笑道：&ldo;你若肯辞官，自然也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听说皇后除了令尊令堂的奴籍，如今你们一家已是自由之身了。辞官还乡，过些逍遥日子，谁也拦不住你。&rdo;

我垂眸一笑，取过青梅茶细细品着。舌尖麻木，心头的酸楚更甚于茶味。我叹道：&ldo;我不能辞官。&rdo;

启春道：&ldo;难道你贪恋这里的荣华富贵？&rdo;

我失笑道：&ldo;我虽然位在从五品，毕竟只是一个虚衔，并无实权可言，哪里来的荣华富贵？&rdo;

启春道：&ldo;那是为何？&rdo;

我叹道：&ldo;虽然是个虚衔，可这是我仅有的。这个虚衔姐姐不屑争取，于我却甚为贵重。姐姐没有官位，却依然是抚军将军之女、未来信王府的小王妃，姐姐又武艺高强，深得太后喜爱。即使这些都没有，姐姐也有舍我其谁的万丈豪气。这些我都没有。我出身低微，若没有官位，便会回到任人摆布的境地。我不甘心。&rdo;

启春颔首道：&ldo;我知道。&rdo;复又道，&ldo;妹妹知道我定亲了？&rdo;

我的笑意刻意而诚挚：&ldo;采薇妹妹已经告诉我了，恭喜姐姐。那位信王世子便是姐姐心仪之人么？不知几时完婚？&rdo;

启春双颊微红，垂首道：&ldo;嗯。本来新年之前就要完婚的，忽然遇上慎妃之事。只有延到明年春天了。&rdo;

我好奇道：&ldo;信王有爵位，无官职，在府中贪酒好色。世子想来前程堪忧，姐姐嫁给他，恐怕还会连累令尊前程。倘若他承袭了父王的恶习，姐姐不怕么？&rdo;

启春微微一笑：&ldo;他也没有嫌弃我是白衣之女，命官媒追到乡下来提亲。我自然也不会嫌弃他没有前程。父亲一向疼我，他也不在意官位高低。且他将来袭了爵位，即使不好色，也会有不少姬妾。身为女子，命运如此。我照自己的心意拣选的夫君，绝不后悔。&rdo;

她既是真心，这婚姻倒也算圆满。更何况是信王府与抚军将军府的联姻，熙平长公主想必再无一处不满意。我又是酸楚又是欣慰，连言不由衷也顾不得了：&ldo;姐姐成婚，我却守在宫中，连一杯喜酒都讨不到。&rdo;说着端起青梅茶，&ldo;便在此以茶代酒，祝愿世子与姐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rdo;说罢一口饮尽，不觉落泪。茶是酸的，泪是苦的。

启春抬眼见我哭了，不由好奇道：&ldo;妹妹哭什么？&rdo;

我拿帕子拭了眼泪，赧然一笑：&ldo;病中手不稳，青梅茶溅到眼睛里去了，酸的。&rdo;

启春叹了一声：&ldo;我为了嫁给他，拿父亲的官位尊荣冒险，是不是太傻了些？&rdo;

我笑道：&ldo;我这样赖着不肯出宫，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也很傻？&rdo;